北交所丑闻录:两大龙头皆爆雷,高压下为企业规范敲响警钟

上市公司实控人、董监高等“关键少数”正成为北交所市场违法违规的高发人群。

近日,继生物谷、贝特瑞之后,连城数控也因董事长涉嫌内幕交易被立案调查。

北交所开市至今,不论其在资本层级市场到底有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但确确实实吸引着大量外界的眼光,而作为头部则更加吸睛,三家暴雷公司在风波之前都是北交所有名优等生。体现在行业、市值、财务都可圈可点,故此在上市之初就已经相当出圈。

首先,频有头部公司出状况是比较罕见的,而且还是在短短小几个月内集中爆发。

是巧合还是背后的证监会的审核观察变严格?犀牛之星研究院结合近期的市场动态、官网公告信息以及对相关环节负责人员采访调研,尽量给大家一份贴近事实的答案。

违规企业近三成

根据犀牛之星研究院梳理,从去年11月15日开市以来截至8月24日,北交所共对47家上市/拟上市公司及相关责任主体采取过监管措施,其中对33家上市/拟上市公司出具3张警示函,2家要求提交书面承诺,30次口头警示。

从数量上看,已经占北交所上市公司整体的近三成。还是颇为震撼的,北交所就这么静悄悄的警告了这么一大批企业。

基数这么大,却并没有引起过太大讨论,因为不重要吗?

犀牛之星研究院根据被警示的公司主体,将警示背后的发生时间、违规事项、涉及主体总结梳理如下:

其中,涉及人员包括及拟上市公司、上市公司、董事、高级管理人员等;

监管措施类型,出现最多的为口头警示,部分公司被要求提交书面承诺和被出示警示函;

涉违规事由中,信息披露违规是重灾区,9家公司因此“栽跟头”,如泓禧科技、佳先股份、灿能电力等均曾因信息披露违规被口头警示或要求提交书面承诺,另外股份回购违规、减持预披露违规、违规使用募集资金,也是出现次数较多的违规事由。

值得留意,有部分公司曾多次被采取监管措施。如创远仪器就曾两度“上榜”,3月2日,该公司控股股东在敏感期交易违规,被北交所采取口头警示的监管措施;三个月后,6月16日,因关联交易违规,创远仪器及公司董事被北交所口头警示。

美之高也有两次被口头警示的记录。去年12月20日,该公司高管因存在违反限售规定、减持预披露违规、短线交易的违规情况,被北交所口头警示;今年7月1日,由于违规使用募集资金,北交所对该公司、董事、高级管理人员口头警示。

细节方面的紧抓,也贯彻北交所对违规行为“零容忍”,旨在促进上市公司规范发展的运行策略,但态度是严厉的,动作却颇为柔情,体现其在大部分时候只是浅浅警告一番,提点企业不要以为上市就万事大吉,作用上多以震慑为主。

更全面来看,上述的(拟)上市公司大多是因为一些细节问题被北交所出具监管措施,基本上不涉及企业经营情况,和下面我们要展开讨论的几家不同,并没有造成重大影响,也因此没有引起太大讨论。

下面研究的几家,情况就更为复杂了。

两大龙头公司董事长均出事

7月12日北交所开出了首单纪律处分。

5月24日被证监会立案调查的生物谷定论,实控人林艳及股东公司控深圳市金沙江投资有限公司占用资金的不归还,造成的信息披露违规违法为事实,成为北交所内首个遭北交所纪律处分及首例变更实控人的企业。

凡事都“争”第一,云南首家上市的药股,首批北交所上市,连罚都要当第一个。

生物谷:很慌,但没关系,抽根烟冷静一会,下一个吸引火力的就到了。

是的,一星期后,7月20日贝特瑞发公告称,因涉嫌内幕交易,公司董事长贺雪琴被证监会立案调查,消息一出,外界哗然。

紧接着北交所火速下发问询函,就贺雪琴涉嫌内幕交易标的是否为贝特瑞公司股票,立案调查事项是否影响董事换届的正常程序,公司董事候选人的任职资格是否符合规定等发出问询函。但风波还没到停的时候。

贝特瑞:我也不急,溜达一圈,下一个幸运鹅也很快到了。

不到一个月,连城数控也来了。8月19日中国证监会以涉嫌证券市场内幕交易为由,向连城数控董事长及实控人李春安下达立案告知书。随后,北交所向连城数控下发问询函,要求说明李春安涉嫌内幕交易标的是否为公司股票、北交所其他公司股票等问题。

三家“倒霉蛋”集合完毕,目前来看生物谷的事基本上已经定论,我们把关注重点放到另外两家公司上。

这两家公司都在近一个月因着“内幕交易问题”被立案调查,犀牛君先简单分析两家公司的共处。

共同处一:就目前回应来看,目前两家公司都已澄清内幕交易的标的与自身股票无关,不影响公司日常的经营管理活动,以及实控人个人履职。

共同处二:此前两家公司都冲击再融资的计划,实控人问题发生以后,皆只能搁置。连城数控此前计划的总金额达13.60亿元的再融资方案,拟投入到单晶炉扩产、电池片及组建设备以及碳化硅加工装备等项目。

贝特瑞筹划再融资的关键期,据其此前规划其拟募资不超过50亿元投向硅基、高端石墨、锂电池等负极材料项目建设。

共同处三:这也是最值得细细咂摸的一点,两家公司都是背靠着资本大派系成长起来的。

贝特瑞是以母公司中国宝安为核心的“宝安系”。简单从中国宝安存在直接或间接控股的公司来算,麾下涉及3家上市公司、4家新三板公司,而此次涉事的贺雪琴也是中国宝安的副总裁。

连城数控背靠“隆基系”,其早期围绕光伏一体化形成了一副以隆基股份为核心的版图,通过主要成员的交叉持股及兼职、成员公司之间的大额关联交易所构筑的“资本集群”。就在去年3月5日,隆基绿能还以12.50元/股价格受让BIPV标的森特股份1.3亿股,并以27.25%的持股比例坐镇第二大股东;再如钟宝申还持有新三板磁力设备商隆基电磁的5.74%股权并担任董事职务,同时还曾在2021年担任新三板电表厂商隆基仪表的董事长,而此次被立案调查的李春安则持有隆基仪表14.46%的股份。

根据专业人士透露,“资本集群”在股权、业务等维度的持续扩张,的确容易给相关公司高管的内幕交易提供便利,但过程中一旦疏于防范管理,确实容易诱发内幕交易问题。”

从两件事件来看,主体和涉事原因等相似程度惊人的高,而监管层的态度也侧面透露出,此类资本集群现象背后可能出现的违法违规问题,正在密切的监管。

结语

贝特瑞、连城数控两家北交所头部公司和生物谷的爆雷,是个例子、准确来说更像是一点引子。

近年在A股注册制改革的驱动下,“宝安系”、“隆基系”在资本市场上长袖善舞,连续启动多起资本运作,而这一过程中的衍生内幕交易等违规问题也不是不可能,目前事情尚未定论,但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说明监管监管层所加码重视。

而根据业内人士的透露,随着部分产业头部企业在资本市场的扩张以及个别龙头公司纷纷着手分拆子公司上市等运作的增多,对相关资本谱系关键人的内幕信息管理机制乃至监管力度或在进一步升级。

《权力的游戏》里,有一处经典的对白:权力存在于人心,信则有,不信则无。它是个惑人的把戏,如浮影游墙,即便是矮小之人,也能投射出巨大的影子。

短时间内获得巨大的成功容易导致人心膨胀,而游离于规则之外的资本运作注定昙花一现。钱权总是如影随形,当监管高压开始盘旋在北交所上空,也在为逐渐走偏的公司敲响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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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板报法律顾问

李明燕
北京高文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
李明燕律师,北京高文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执业律师,注册会计师,执业18年,并兼任中央财经大学金融专业硕士生导师,著有《企业大合规》一书。李明燕律师曾供职金融机构多年,精通金融市场领域业务,成功代理多起证券索赔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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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
北京高文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
李元律师,北京高文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美国天普大学,获得L.L.M学位。李元律师曾就职于全国先进法院,并曾在北京市高院任职,专注刑事审判、辩护领域15年。李元律师在刑民交叉,尤其是金融犯罪、犯罪索赔领域经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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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刘 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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